Tuesday, April 25, 2006

這些日子(續集)













〔大時代〕第三十集42'36" 龍紀文說:
「發神經,呢個世界痴線架啦!…簡直就係荒謬!」

Tuesday, April 18, 2006

荒謬人生














最愛老年貝克特的模樣



2006 年是非常熱鬧的一年 — 挪威劇作家易卜生(Ibsen, 1828-1906)逝世100年、音樂家莫札特 (Mozart, 1756-1791)誕生250年,還有我最愛的愛爾蘭文學家貝克特(Samuel Beckett, 1906-1989)的百年壽誕。各大小藝術場地都有紀念活動,住在倫敦就有這種不愁寂寞。Barbican這季就辦了個貝克特的百年劇場,欣喜莫名。 這藝術中心總是跟我的胃口對上了 — 去年春季展覽了Daniel Liebeskind 所有作品,到秋季又辦了荒川經惟攝影展和阪本隆一的表演,相比National Theatre的保守,Barbican 就是有種玩世。


貝克特是詩人、是小說家、是劇作家,也是
1969年諾貝爾文學獎得獎者。 他的劇場總是幽暗充滿著荒謬也是無聊,跟卡繆 (Albert Camus)的作品一樣,都顯著生命的虛無。貝克特出生於廿世紀初愛爾蘭,授教於有名的都柏林聖三一學院主修法語。後來走到了巴黎,做了喬伊斯 (James Joyce)的助理。貝克特的作品大部份都用法文創作,而非自身的母語。即使後來他的作品於英語地方發行,也是他自己翻譯。他說這是一種自我放遂,擺脫了 母語的束縛,才成就了自己文字上的風格與精鍊。他第一本受注目的作品是「等待果陀」(Waiting for Godot),早幾年香港的「進劇場」就上演這戲,看了就是喜歡,此劇團實是香港最有水準的,此乃後話。劇中的二人就只有無聊的對話,一直等待著虛無與未 知就 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盡顯著荒謬。高行建的劇場就有點兒他的味道。貝克特愛用文字語言探討個體與生命間的無奈,他的作品盡是幽暗莫名。


Barbican 上演的劇目很廣,由較有名的「等待果陀」、「End Game」,至比較偏的短劇和詩詞朗誦都有。只恨沒時間,就只看了兩個晚上,挑了四個短劇:Come and go/ Footfall, Play/ Castastrophe。這些短劇是真的短,短至甚少劇團肯費心力排演;雖然每劇只有十多分鐘,卻已足見貝克特的極簡荒謬。

貝克特的簡約是語言上的簡也是道具上的簡。就如「come and go」一劇,只有三個老婦坐於木板上輪流說是非。

「上一次我們碰面是何時?」
「讓我們都不要說話」
(靜默。然後有人離開)——

這 劇是貝克特最完美的荒誕詩,無聊內容對白總共沒有50句,其實還真像人生。貝克特於劇本上的註釋比對白還要多。劇場上就只有三個人、一張木板凳、燈光、不 多的語言和動作,也沒有音樂。正當眾人都愛倫敦West End的歌舞昇平,看「西貢小姐」就要看那如幻似真的直升機時,到底走進劇場我們是想看仿真的假還是抽離了的真?只怕這裡也見著荒謬。


對於貝克特,人生是一場不斷重複又重複的劇場,無奈無聊空洞幽暗荒謬而不知為何而活;
他的劇場可以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對白可以完全無聊卻又如我們台下人,看得痴迷卻又一無所得。即如「Endgame」中的一句:

「Nothing is funnier than unhappiness, I grant you that. ... Yes, yes, it's the most comical thing in the world. And we laugh, we laugh, with a will, in the beginning. But it's always the same thing. Yes, it's like the funny story we have heard too often, we still find it funny, but we don't laugh any more.」
(沒有什麼比不快樂更有趣,我可向你承認…
沒錯,沒錯,
它是世上最滑稽的事。而我們大笑,我們大笑,起初的時候都有決心。但它永遠都是一個模樣。對,它就像那些我們聽過無數次有趣的故事,我們仍然覺得有趣,只是我們再也笑不出來。)

他的劇場,總是入迷。


Related site:
http://www.barbican.org.uk/
Come and go



Wednesday, April 12, 2006

這些日子


(請把圖片放大看字)

Scott Adams,謝謝你的一矢中的

Saturday, April 08, 2006

話說荼蘪


文人都愛荼蘪,因為夠悲傷。然而因為亦舒和林夕的開到荼蘪 ,新生代的人始認識荼蘪而非茶靡;於是人人都說荼蘪 ,卻人人都不知荼蘪 ,其實也真的是一種悲傷。


「開到荼蘪花事了」此句,實源於宋代王琪《春暮游小園》詩:

一從梅粉褪殘妝,塗抹新紅上海棠。
開到荼蘪花事了,絲絲天棘出莓牆。

荼蘪,亦稱酴醾 (見清陳邦彥等著:《康熙字典》),薔薇科,花黃白色。晚春才開花,此花開後一切花期就過,是送春之花,代表所有絢爛過後的凋零。故此蘇軾《酴醾花菩薩泉》詩說:「酴醾不爭春,寂寞開最晚。」詩人們就愛把此花比喻若人生,總有惆悵之意。


到 了清初曹公的紅樓,文中為此句加了註解,曰:「韶華勝極」。第六十三回壽怡紅群芳開夜宴,席上行拈花名酒令,麝月拈到的就是題著「韶華勝極」四字,那邊寫 著一句舊詩,道是:開到荼蘪花事了。寶玉但覺意頭不好,忙著收藏起來。麝月是鏡子,是風月寶鑒的幻影,她的出現就是要照著賈府的榮枯。


然而早幾天無聊看閑書,看到南宋程大昌的《演繁露》曾略提及的"二十四番花信風”—那是古人因應花期而稱的風,從小寒到谷雨共二十四候,每候為五日:

小寒:一候梅花 二候山茶 三候水仙
大寒:一候瑞香 二侯蘭花 三候山矾
立春:一候迎春 二候樱桃 三侯望春
雨水:一候菜花 二候杏花 三候李花
驚蛰:一候桃花 二候棠梨 三候蔷薇
春分:一候海棠 二候梨花 三候木蘭
清明:一候桐花 二候麦花 三候柳花
谷雨:一候牡丹 二候荼蘪 三候楝花


原來荼蘪過後還有楝花。想來王琪蘇軾曹雪芹亦舒林夕,只怕全錯了。
然而我還是只愛荼蘪,無奈卻有絢爛,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