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那亞的晚餐
他們由意大利北部的熱那亞(genoa)搬到了這個沉寂的小鎮。在小鎮的舊城區開了一間小餐館,毫不起眼。他和他是一對,在這個守舊的小鎮,很快就通了天。
我們走進餐館時內裡空無一人。massimo 個子高高的,四十多歲,是餐館的侍應。話語很多,語調是意大利男人少有的柔和。Danilo還沒有來,我們先要了前菜。
很像香港的煎釀三寶,其實是咸蛋糕。
也許店裡沒有人,massimo 也樂於跟我們聊天。我似懂非懂的聽著。
後來danilo 到來,我們點了熱那亞有名的pesto煮意粉。味道讓我想起多年前跟大學到熱那亞的幾個禮拜,這些年偶爾想起,仍認定那些日子是一次文化沖擊。
廚師無聲無息的走到我們桌旁,我回神一看,覺得這人是不是剛從「魔戒」跳出來的人物。他個子不高,皮膚黑黝,頭髮像貝多芬般凌亂,卻眼神很銳利。他就是massimo 的伴侶。他說他的鼻子非常靈光,煮菜時閉起雙眼只靠鼻子都可以。他可以嗅到自己皮膚的氣味,年月洗禮以後,他分辨到自己五十歲和三十歲皮膚上的味道。奇怪的是,意大利人平日閒談,就算談上五、六小時,也只是風花歲月觸不著邊際。可廚師卻訴說著他內心的爭扎:他五十歲時覺得自己的人生不能再向前走,毅然選擇了這個落後的小鎮生活。因為這裡的死寂,讓他有思考的自由。然而在這裡八個月後,他又崩潰的想著自己為何要到這裡來。當他說自己當時陷入了恐慌,其實我懷疑他到底痊愈了沒有。他就在我們桌旁侃侃而談,也不理會其他桌子的顧客正在等著用餐(當然那些意大利顧客也不急於一時)。
甜點我後悔要了梨子的panna cotta,結果再點了雪糕加酒,很好吃。
當意大利人說要離開餐館,千萬不要相信他們真的會立刻離開。擾擾攘攘的,又再東拉西拉有一句沒一句搭著,再走到吧桌前喝一小杯咖啡,又再閒搭著多十多分鐘,才說:好了,再見。Buonanot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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